院墻外,菜地遠(yuǎn)處,村莊后就是群山。秋日夜里,月光如水一樣覆蓋著它們,幾條狗在阡陌相逢,打鬧,嘶吼,也許是交頭接耳。村莊一到深夜,無限地顯出靜來。睡不著得晚上,翻翻書,再探頭,看看窗外,窗簾也不必拉。
院墻內(nèi),緊挨著墻根的三棵樹:香樟、廣玉蘭,梧桐,都充當(dāng)著小區(qū)一樓大媽大嬸們晾曬的工具,是大媽們爭(zhēng)搶陽光的物件。目前,梧桐樹被五六根繩索拉扯得奄奄一息,廣玉蘭的繩索承重少一些,還沒有顯現(xiàn)疲憊的樣子,香樟入秋以后,葉子也落了一些,到春天就能長出一些嫩綠色的新葉子,拭目以待。告訴自己,不要生氣,有什么辦法呢?你能跟這群大媽講愛護(hù)花草!為爭(zhēng)這片陽光寶地,一樓大媽們發(fā)生過群毆混戰(zhàn),派出所也只是勸告,以息事寧人。
看那橫七豎八的繩索穿過兩樹的枝葉間,三兩只小鳥停在那里,啾啾啾得在微雨里,說些什么呢?——能有一棵樹,一片樹林,一塊空地,一畦小菜,給我們做伴,一樹梅花做我們生活的聽眾,是多么僥幸,所以,爭(zhēng)陽光的大媽們,我突然就寬容她們了。
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生活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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